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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的税收制度非常透明,没有与任何企业签订特别协议。对苹果来说,我们从未做出任何特殊承诺或所谓的税收优惠。因此,欧洲委员会(以下简称“欧洲委员会”)的裁决是错误的...爱尔兰政府和公众不接受欧盟的裁决。”
9月22日,访问上海的爱尔兰金融服务国务部长埃欧汉·墨菲告诉《中国商报》记者。他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做出这一决定的不是欧盟委员会的税务相关部门,而是反不正当竞争部门。“我们不认为他们有专业能力和知识体系来做税务决策。他们也用错了方法。”。墨菲说得很快,他说外国投资者在爱尔兰投资不仅仅是因为低税收,还因为技术熟练的技术人员和年轻的劳动力资源。
墨菲告诉记者,在未来5-6周内,爱尔兰政府将提出上诉,并在未来2-3年内,它将通过欧盟法院的程序。“估计还会有其他国家加入。因为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也会对其他国家产生影响。”他说。
8月30日,欧盟委员会裁定爱尔兰对苹果公司的免税是非法的国家补贴,并要求爱尔兰政府向苹果公司征收高达130亿欧元(约合145亿美元)的税款。根据欧盟委员会,爱尔兰被怀疑允许苹果支付比其他公司更少的税,所以它需要偿还。在2013年欧盟调查开始前的十年,即从2003年到2014年,未支付的税款和相应的利息将由爱尔兰政府决定。
这项裁决立即遭到美国官员、苹果公司和爱尔兰政府的强烈反对。美国财政部甚至发布了反对欧盟裁决的白皮书,并警告称将考虑采取“报复措施”。9月7日,爱尔兰议会支持内阁上诉的决定。在9月8日的讲话中,苹果首席执行官库克认为欧盟的决定是“疯狂的”,并表示相信苹果会推翻这一裁决。
为什么“全球纳税大户”苹果总是在各个国家的外国品牌税单中排名第一,却一再被要求纳税?为什么原本是“避税天堂”的爱尔兰和“大纳税人”苹果之间的私人事务,变成了爱尔兰和欧盟之间的内讧,甚至变成了欧盟和美国两大经济体之间的战争?
欧盟为什么要干预
从2014年6月起,欧盟委员会开始调查爱尔兰和其他国家可能存在的非法国家补贴政策。除了爱尔兰和苹果,一系列调查还涉及荷兰对星巴克的补贴和卢森堡对菲亚特的补贴。2014年12月,欧盟委员会要求所有成员国列出自2010年1月1日以来的税收法规,2015年6月,欧盟委员会要求15个成员国提供其部分法规的详细信息。
这是欧盟为实现税收透明、打击成员国间恶意税收竞争和避税而采取的行动。上述税收政策调查是初步行动之一。根据欧盟法律,欧盟委员会应审查成员国给予的国家补贴,如果发现补贴违反单一市场规则,它有权命令成员国修改、取消或避免生效,并命令受益公司在规定时间内偿还补贴。
根据调查,欧盟委员会发现,爱尔兰自1991年以来针对苹果的两项税收规定故意减少了苹果在爱尔兰缴纳的税款。根据这两项税收规定,苹果公司可以将其商业利润建立并转移给两家爱尔兰子公司(苹果国际销售公司和苹果欧洲运营公司),而这两家公司不需要与实体经济挂钩。这两家公司几乎所有的销售利润都从内部渠道转移到“总部”。据欧盟委员会称,所谓的“总部”只是一个皮包公司,无法产生如此巨大的利润。根据爱尔兰以前的相关税法,归属于“总部”的利润不对任何国家征税。
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竞争事务专员玛格丽特维斯塔格(Margaret Vestager)表示:“成员国不能有选择地向特定企业提供税收激励,这违反了欧盟的补贴规则。”欧盟委员会的调查结果显示,爱尔兰给苹果公司提供了非法税收优惠,因此它可以比其他公司支付更少的税收。事实上,这一选择性提议已将苹果公司缴纳的税率从2003年的1%有效公司税率降至2014年的0.005%。”
目前,爱尔兰在欧盟成员国中实行最低的企业税,仅为12.5%,非贸易所得税率为25%,受到了国际社会的批评。但是苹果支付的税仍然远低于12.5%。
苹果是如何避税的
根据欧盟委员会的调查结果,苹果国际销售和苹果欧洲运营是苹果集团的两个全资子公司。根据与苹果公司的所谓“成本分摊协议”,这两家子公司有权使用苹果公司的知识产权在美国境外销售和生产苹果产品。根据这项协议,两家子公司每年向苹果的美国公司支付R&D基金,2011年约为20亿美元,2014年开始大幅上升。R&D基金主要由苹果国际销售提供,占苹果集团美国总部R&D费用的一半以上。
苹果国际销售部负责从全球设备制造商处购买苹果产品,并将其销售到欧洲、中东、非洲和印度。也就是说,客户不是从地理位置较近的制造商那里购买产品,而是从爱尔兰的苹果国际销售部购买产品,因此苹果可以将所有销售和相应的利润归属于爱尔兰。
爱尔兰的税收法规将这些利润视为苹果国际销售的内部分配,而不是在欧洲国家经营销售所产生的利润。大部分利润通过“合法”渠道从爱尔兰转移到苹果公司国际销售的“总部”。这个“总部”没有国家,没有员工,没有办公室,只有偶尔的董事会议。在苹果的巨额利润中,只有一小部分利润归入爱尔兰,需要向爱尔兰纳税,而大部分利润归入不含税的“总部”。苹果的欧洲业务负责一些苹果电脑的生产,并将大部分利润分配给“总部”。
例如,在2011年,根据美国参议院听证会的数据,苹果国际销售公司产生了220亿美元的利润(当时约为160亿欧元),但根据税收规定,只有5000万欧元的利润在爱尔兰纳税,最终苹果国际销售公司支付了1000万欧元的公司税,占其总利润的0.05%。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苹果国际销售的利润继续上升,而支付的税款几乎没有变化。到2014年,缴纳的税款仅为其利润的0.005%。
美国和爱尔兰都反对它
早在今年2月11日,美国财长雅各布·约瑟夫·卢(jacob joseph lew)就向欧盟委员会主席让-克洛德·容克(jean-claude juncker)表达了美国财政部对欧盟调查的担忧。美国和爱尔兰反对的主要原因是欧洲委员会采用的新方法不符合判例。
在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就苹果公司向爱尔兰政府偿还税款做出决定之前,美国财政部8月24日发布的《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政府补贴转移价格近期调查白皮书》指出,欧盟委员会的一系列调查对美国政府和美国跨国公司产生了巨大影响,减少了美国政府的财政收入,增加了跨国投资壁垒。
白皮书指出,欧盟调查的不合理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欧盟委员会采取的新行动不符合欧盟主要判例法和委员会决议,欧盟委员会未能提供切实可靠的理论依据来解释为什么成员国的法律在某些情况下会变得非法;第二,欧盟委员会没有追溯权,即要求苹果公司纳税的权力,这不符合欧盟以往的司法判例和法律原则,也违背了g20峰会为确保税收确定性所做的努力;第三,欧盟委员会的新措施不符合国际标准和国际税收制度,违反了经合组织的转让定价准则。
据爱尔兰政府称,爱尔兰承认欧洲委员会在执行竞争法和竞争法规方面的法律地位,但将国家补贴的竞争法和竞争法规适用于税收不符合先例,并影响国家竞争力和主权。爱尔兰政府指出,欧盟委员会说苹果公司分配给其总部的税收不需要支付给任何国家是不合理的,因为爱尔兰的特殊条款是由各国税收制度不匹配造成的,而不是爱尔兰政府的单方面责任。
对爱尔兰政府来说,外国投资带来的就业机会和创新能力远比税收更有价值。因此,爱尔兰政府自然担心这将对该国吸引外资的良好声誉产生负面影响。
不仅仅是苹果
2014年6月,荷兰对星巴克的补贴和卢森堡对菲亚特的补贴也受到了调查。2015年10月21日,欧盟委员会裁定,卢森堡和荷兰对菲亚特金融贸易公司和星巴克的选择性优惠税涉及非法国家补贴,两家公司各需缴纳2000万至3000万欧元的税费。亚马逊、谷歌、宜家、麦当劳等国际巨头也可能面临欧盟委员会的调查。
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竞争政策副总裁阿穆尼亚(Joaqun almunia)表示:“在当前公共预算紧张的情况下,大型跨国企业公平纳税尤为重要。根据欧盟的国家补贴规则,如果成员国采取公平和非歧视性的税收政策,各国政府就不能采取措施允许个别公司缴纳低于基金组织的税收。”
位于荷兰的星巴克制造公司是星巴克集团在欧洲唯一的咖啡烘焙企业,向星巴克在欧洲、中东和非洲的分公司销售和供应烘焙咖啡及相关产品(如杯子和零食)。根据欧盟委员会进行的一项调查,自2008年以来,荷兰政府向其提供了选择性优惠,使其总共少支付了2000万至3000万欧元的税款,主要通过两种方式:星巴克制造公司向alki(星巴克集团在英国的子公司)支付了大量的咖啡烘焙技术知识产权费;以高于实际价格的价格从苏格兰的星巴克咖啡贸易区购买绿色咖啡豆。
根据欧盟委员会的说法,星巴克制造公司向alki支付的知识产权费用与市场价值不符,因此是非法的。此外,只有该公司被要求支付知识产权费用,而星巴克集团使用相同的技术或其他外包独立面包师没有支付类似的费用。通过这种方式,星巴克制造业将其大部分应税利润转移给阿尔基公司,该公司在英国或荷兰不需要缴纳公司税。此外,调查还显示,星巴克通过高估从苏格兰星巴克咖啡贸易公司购买的绿色咖啡豆的价格来降低制造税。事实上,自2011年以来,星巴克(Starbucks)制造公司的咖啡豆成本增加了两倍,因此不可能产生相应的利润来支付知识产权费用给alki。转移给alki的利润主要来自出售给星巴克其他分店的产品,如茶、点心和杯子,这些几乎涵盖了星巴克制造公司的所有营业额。
上述调查结果公布后,星巴克和荷兰政府随后向欧洲法院提起诉讼。
除了星巴克,卢森堡的菲亚特金融贸易公司也是欧盟委员会的目标之一。菲亚特金融贸易公司主要为菲亚特集团及其子公司提供金融服务,如集团内部贷款,这涉及菲亚特在欧洲的许多不同交易。
根据欧盟委员会的调查,卢森堡在2012年给予该公司的税收条款涉嫌选择性优惠待遇。考虑到菲亚特的金融和贸易业务行为与银行类似,征收的利得税应参照银行业,并根据公司在金融活动中的投资回报纳税。但是,税收规定支持一种非常复杂和特殊的处理方法,人为地减少公司的税费,包括:低估公司的资产价格,从而低估其利润;政府在进行补偿时,故意低估补偿资产的价格,给予更多补偿。
同样,2016年7月27日,facebook收到了国税局的补税通知,称其在2010年将国际业务转移到爱尔兰时,资产被低估,需要偿还30亿至50亿美元的利息和罚款。具体数字需要等待审计结果。
欧盟税收制度的特点及改革
2001年5月23日,欧盟发布的“欧盟税收政策——未来几年的首要任务”主要阐明了两个原则:欧盟成员国可以采取差别化的税收政策,欧盟成员国应该消除跨境壁垒。
首先,原则是没有必要在成员国之间建立广泛而统一的税收制度,各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选择他们认为更合适的制度,同时遵守欧盟规则。此外,任何希望在欧盟一级采取行动的提案都需要考虑辅助性和相称性原则,欧盟只有在个别成员国无法提供解决方案时才能采取行动。事实上,大多数税收问题只需要国家间的政策协调。
在这一框架下,欧盟委员会确立了税收政策的首要任务,即消除个人和公司在单一市场运作时的担忧。主要途径是消除各种跨境经济活动中的税收壁垒,继续打击有害的竞争性税收,促进政府各部门合作控制和打击偷税漏税。
在今年7月23日至24日于四川成都举行的20国集团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上,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秘书长安吉尔·古里亚(angel gurria)表示,各国迫切需要解决双重征税和互不征税这两个问题。根据美国国会的一份报告,全球每年因逃税造成的损失估计超过1000亿美元,而经合组织估计每年的损失将达到1000亿至2400亿美元。